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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当夏日所剩无几

*现代AU,已交往设定,雷卡度蜜月。520快乐!

*和 @自然系疗法 芽芽滴联动!点这里看芽芽劳斯绝美雷卡插画

*和《烟草与雪原》是一个系列

《当夏日所剩无几》

这个盛夏的蝉鸣结束时,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光也将无声褪淡。

南端的海湾吐出翻沫的浪花,薄荷蓝色的水纹怀抱着航船鳞次的码头、成片的椰树林和飞飏的木棉絮。老式公交车摆荡着笨重的蓝白色外壳,在崎岖不平的水泥路上迂缓地爬行,他像坐在随着细浪摇晃的船舱里。格外闷热的车厢颠簸出嘎吱的响声,仿佛烫痛了趾底的老猫发出连连的哀叫。卡米尔将汗津津的脸颊靠在玻璃窗上,微凉的触感却消解不了思念的暑气,沿路葱茏的细叶榕树冠铺满婆娑的绿荫,与那双倒映在玻璃上的湛蓝色眼睛重叠在一起,和他往昔岁月里所见的风景拼合完整。和恋人离别的日子里,生活是缺失一半的拼图。

他同雷狮在那片广展的树影下纳过凉,看榕树的叶隙间漏下浮动的光影。他那时总习惯蜷缩起身子,斜侧地贴枕着雷狮的肩膀,不会靠得太久、也不会太放松。而雷狮的手总搭在他嶙峋的膝盖上,指腹像弹奏钢琴键般轻按他的膝头,摸挲那些从前磕绊出的旧疤痕。在卡米尔看来这种细微的触碰似乎毫无意义,却始终能给予他亲昵的安抚。借着海风拂乱枝叶时簌簌的清响,雷狮会贴在他的耳边低语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呼吸的热气摩擦着他的耳廓,湿润又闷痒。那些话尽是稚嫩的呓语,他们彼此却深信不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纵横交错的水道从眼前滑过,麦金色的沙滩也滑过去了,直到刹车片刺耳的呲声骤然响起,那块生锈的白色方形站牌终于姗姗来迟。雷狮歪倚在不高的站杆上,唇间咬住了一根雪糕棒,正低头按着手机键盘。他白绉的薄衬衫几乎与站牌面的底色融为一体,深色直筒工装裤卷起裤管,露出半截晒黑的脚踝。

卡米尔拖着行李箱下车,雷狮已先一步抓住他的箱子拉杆,伸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踏板上拽了下来。他把他箍进怀里紧紧抱住,手臂用力压着他瘦削的后背,一个月后的重逢,让所有眷念都揉进一个亲密无声的怀抱里。夏天的拥抱是黏糊的,搅拌进聒噪的蝉鸣和炎热的阳光,粘腻的皮肤似乎都要如焦糖般融化在一起。卡米尔的手不知所措地摇晃了几下,最后还是垂放在身侧,他很忻悦,却不知怎么去回应自己的心情。雷狮抚摸到他翼然的肩胛骨,低低问了一句:“瘦了?”

卡米尔抽掉他咬着的木条,确定只是雪糕棒而不是烟后,才慢慢回道:“没有……期末考前一段时间,作息不太规律。”

“你宿舍的东西就这么点?”雷狮看了眼卡米尔那不及腰高的行李箱,磨损的痕迹明显,拎着也不重。

“我不像大哥假期一结束就走。”卡米尔低了低头,稍低的遮阳帽檐将视线遮了大半,只看见雷狮汗涔涔的下巴和颈项,“开学还要回宿舍,不用带多余的行李回来。我放了防潮剂,没什么大碍。”

“你又在多想什么呢。”雷狮捏了捏他的鼻尖,拇指轻轻抹掉了那层沁出的薄汗,“好不容易过个没人烦的暑假,别束手束脚的。”

“……好。”

他恣肆的大哥不容置喙地告诉他,束缚、规矩、流言蜚语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他可以选择抛弃它们,可以竭力回击,就是不能一再否定自己。这是雷狮惯常的想法,是他过去被香辛料、葡萄酒和金汤匙浸泡出的可以不顾一切的骄傲。而卡米尔越是在意雷狮,就越是顾虑这种信马由缰的后果。他理所当然地觉得,退后和回避一步,把自己的私心捆紧一些,雷狮随心所欲的想法才能无所桎梏。在十五岁的擅长固执的年纪,这或许是卡米尔唯一的任性。

“大哥,你这次不回城里看……”他顿了顿,道,“你家人吗?”

“我家人不就在我身边吗。”雷狮不假思索地回答,说着拍了拍卡米尔微颓的背脊。

他真不该在夏天结束前就习惯叹气。卡米尔摇摇头,只得归咎于晕车和暑热揺乱了他的思考。

他们幼时相互追逐过的每一寸石板路几乎都不曾变化。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店、通宵达旦的小型酒馆点缀在错落有致的民居建筑间,赭石色的瓦,珊瑚橘、藕粉、象牙白色的墙,仿佛堆叠起色彩斑斓的糖果盒。僻静的海滨城的一切都照旧,只有年轻人们像短暂栖停的候鸟,不断告别再涌入漫长的流徙。卡米尔经过沿路的草坪时,不自觉地抬脚登了上去,缘着狭窄的石阶台走,前脚踩在后脚走过的位置来保持平衡。他走得摇晃不定,当雷狮靠过来握住他的手指时,他蓦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幼稚的事——重复不可回溯的往事。他感到尴尬,忙不迭地跳下石阶,与雷狮持平的视线又变成仰视的角度,不过雷狮没有因此松开紧握的手。

“大哥……”卡米尔局促地瞥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没能把手从雷狮掌心挣脱出,反被攥得更紧。

雷狮像是要和他幼稚到底了,用深邃的、不肯转动的眼睛盯着他笑道:“怎么不走了?你小时候不也喜欢在上面走么,因为站上去就和我一样高了。”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

“你现在还是没我高,继续走,我牵着你。”

卡米尔小心地走在颀长却细窄的石阶上,雷狮最初是握着他的手,后来一边扶着他走,一边将指尖探入卡米尔的指缝,直到温暖的掌心相贴,十指都严丝合缝地交扣在一起,好似他们生来就是亲密无间的。卡米尔怔愣了一瞬,分神去环顾四周。午后的街巷行人稀落,只有酒廊里还有赤膊的渔夫们在酣畅地碰杯,运新鲜凤尾鱼的冷藏车时不时从他们身边驶过,挟了一路生鲜的咸腥味。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十指相扣,夏日的阳光会掩饰脸上一切情思的红霞。卡米尔晃了晃他们紧握的手,当作一个微不足道的回应。无论如何,每一个朝夕相处的细节都值得珍惜。

回到家时,正遇到从小照顾雷狮起居的阿姨出门买菜,她看见卡米尔,急切地把他按在自己的围裙上拥抱,絮絮叨叨地拉了许多家常。她告知卡米尔他房间的空调坏了,明天才有人来修理,今晚可以和雷狮挤一间。卡米尔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小时候他就常和雷狮挤在一个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老版的连环画,海盗、远航,冒险的故事就在手电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陪他们长大的那只暹罗猫有时也会钻进被子里,缩在卡米尔弯曲的膝盖窝处睡觉,后来它上了年纪,自己走丢了。

他轻车熟路地上楼整理行李,顺手把雷狮喝完的空饮料罐,还有背着阿姨打包回来的烤串签子都装进垃圾袋。

卡米尔正准备往地板上铺凉席,雷狮进门就躺倒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听刚取出来的冰啤酒,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睡床上?”

“大哥,夏天两个人睡,很热。”卡米尔俯身想拿走雷狮的啤酒,扼住他滥饮的念头,“反正您没作业,做点正事,别贪凉。”谁知雷狮一翻身将未设防备的卡米尔按倒在床板上,那听冰啤酒被贴在他腰窝上滚动,突然其来的湿冷激得卡米尔颤了颤腰,下意识地躲避。但雷狮握着他的小腿往上推,直到他屈起膝盖以一种被钳制的姿态躺平也没松开。他吻了吻卡米尔膝盖上的疤痕,那些月牙形的交错的旧疤,总让他想起那个即使被恶劣的顽童们推倒在地,破皮流血都不哭不闹的小小的卡米尔。不过那些灰尘扑扑的日子都像旧创一般永远留在了过去。雷狮扯掉了他的帽子,将他湿漉漉的刘海撩上去,露出光滑的额头和海湾般水蓝色的眼睛。他看着那双沉静的蓝色眼睛,微微轮转一下,就好像在他心里泛起了细浪,于是他又轻轻吻在他半阖的眼皮上,像夏风在吻一片海。

“大哥,天很热……”卡米尔眨眨眼,睫毛间的汗珠滚进眼睛,模糊了雷狮的影像。空调风不留余力地吹着他的衣角,凉风顺着汗湿的衬衫渗透,却冷却不了某种天气之外的热潮。他努力不使温度影响自己冷静的语调。雷狮的唇比他的皮肤略冰,大概时刚吃过雪糕的原因,还带着一丝他喜欢的甜味。

“是很热。”雷狮意味深长得附和了一句。他松开他,坐在他旁边颇为理直气壮地说:“你写作业,我给你免费跑腿买冰激凌、奶油蛋糕、布丁算不算做正事?”

卡米尔拿不出话来反驳他,在卡米尔偏爱的口味这一点上,雷狮总是把握得相当准确。他执意把这一刻的晕眩当做舟车劳顿的疲惫。他趁机夺过了啤酒罐,一字一句地说:“少喝点……阿姨看见也会担心。”

“好,听你的。”雷狮似乎觉得这样算他更吃亏,两指搛汤圆似的捏住卡米尔软和的脸颊,像在揉和了水的面团,他搓红了那片皮肤才稍微感到心满意足。

雷狮能说服卡米尔纯粹因为他是雷狮,卡米尔拗不过他的一系列有理有据的忽悠,晚上抱着空调被挤到了雷狮床上。雷狮“大”字式的占据着单人床,仰面打着单机游戏,卡米尔爬上来时他才动腿挪出个躺的位置。他按着手机键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挽住卡米尔的腰,一把就将人捞到了身边。那双温暖的手扣在他腰间,似乎越发烫了,卡米尔僵硬得绷紧了腰背,像片被晒脆的卷叶。他和雷狮靠得那样近,甚至能嗅到雷狮发间洗发水的柠檬香气。那味道虽淡,但太狡猾了,总能搅得他心神不宁。

“卡米尔。”雷狮关掉手机,忽然翻身侧卧,目光正对上卡米尔的眼睛,鼻端几乎相碰。他开口喊他名字时,温热的气息就在彼此唇间流转,“在人多眼杂的学校里,你反而比现在我们独处的时候更愿意亲近我。”

卡米尔抿了抿唇,反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在学校时他总觉得学生时代荒唐又冗长,荒唐的是恋情,分不清有多少复杂难解的心事;冗长的是拖堂的课程、迟迟不响的晚自习下课铃,还有老师监控似的无处不在的视线。那些俗套的、再平常不过的事多如繁星,他记不清给打篮球的雷狮递过几次水,也记不清雷狮从校园后门替他接过几回奶茶。他只知道,当这个焦躁的夏日徐徐流逝,就离他们分隔两地的时候越来越近了。可他依旧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至于雷狮的想法,卡米尔从来只会自己揣测而不是单刀直入地问。

“你在担心什么?你要是为了自己也就罢了,要是为了我就大可不必。”

“我明白了,大哥。”

“你要是真明白了就好。”雷狮摇摇头,似笑非笑。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卡米尔一如既往陷入了沉默。

他看着铺满银白月光的窗台,装饰着几簇新插进瓶里的花卉,忽而低声呢喃道:“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风铃。”

“半个月前有场暴雨,掉下来碎了。它挂太久了,绳子已经泡烂了。”

“……我知道了。”

雷狮的手从他腰部滑到背脊,顺着凸起的脊骨往上抚摸,最后拍了拍他的后背,顺其自然地把卡米尔拢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满意地闭上眼,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卡米尔小心翼翼地挪移身体,好让自己靠得舒服一些儿,又不至于打扰大哥的睡梦。他静默地盯着雷狮微抿的唇,想起它触碰自己脸颊、前额、眼睛时的感觉,他犹豫着,刚凑近一些就又缩了回来。当他终于鼓足勇气、闭眼去吻雷狮的唇角时,却一紧张亲在了他的下巴上。他一时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但没有再尝试的心思。倏忽间雷狮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卡米尔霎时红了耳根。雷狮的双眸依旧紧闭,应该只是在做梦吧……

卡米尔那晚之后搬回了楼上的房间,他让自己忙于纷繁杂乱的暑期作业,几乎没时间主动去雷狮卧室。当他某天端了隔夜煮好的冰镇绿豆汤去给雷狮,才发现窗檐上又悬挂起了崭新的风铃,随风飘曳的软木片摇晃小巧的铃铛,拨出清脆冰凉的轻响,和窗外啁啾的雀啼一起唱出阵阵消夏的风。透明的铃托上贴着蓝色和金色的星星,几乎和那只破碎的旧风铃一模一样,他不知道雷狮是从哪个老工艺品店淘来的旧品,那上面的贴纸大概是翻箱倒柜找出了小时候用剩的。

“我发现你很恋旧。”雷狮舀起一勺绿豆汤送到卡米尔嘴边,“接受新事物——或者说,接受你我的感情,并不是难事。”

旧物都要换新,往事也会被时间泡烂,未来却可能荆棘载途。雷狮的话像汽水里碰撞的冰块,冒腾的气泡咧开细碎的清响,漫溢出透彻的凉意,足以浇熄整个盛夏的烦闷。卡米尔恍然察觉到自己很清醒地忽略了当下。他听话地张嘴尝了一口绿豆汤,很甜,他糖放得不多不少。

“我就知道你糖又放多了。”雷狮冷不丁说。

“大哥觉得太甜可以不喝。”

“嗯?我喝啊,没说不喜欢。”雷狮忙按下卡米尔那只试图端走碗的手。


在那之后,他们彼此隐秘、禁忌、明亮热切、急不可耐的恋情在长夏里愈演愈烈,于不断飞逝的假日里,他们享受在每个美好的细节上找到热爱的踪迹。夏天提供了太多不受干扰的情景,突如其来的阵雨赶走了熙熙攘攘的游人,雷狮和卡米尔被瓢泼大雨浇得浑身湿透,抓紧了彼此的手在街头巷尾奔跑,最后在勉强可避雨的屋檐下交换湿漉漉的亲吻。洇湿的衣服黏附在身上,晦闷发冷,连身体都仿佛被浸透的布料拖拽得沉重了几分,但他们的吻痛快淋漓,所有的情绪都融合进凌乱的雨丝中,托着他们的灵魂一起蒸发。在那片人来人往的金色沙滩上,他们裸/露的膝盖假装不经意地碰在一起,也常常品尝着同一杯鲜榨西瓜汁,故意将唇瓣印在杯沿相同的位置上。他们交耳而谈,卡米尔以一种凝神恭听的态度柔软地垂下头,自然向雷狮凑近、偏侧。后者在细沙间摩挲他的手指,一面扯着无意义的话题,一面吻他滚烫的耳垂。他每次都忍不住缩着脖子避开一下,又很快靠近回来。当人们被蓝鲸喷出的白雾般的巨大水汽吸引时,雷狮就趁此机会飞快地舐一下卡米尔咸津津的嘴唇,借这个浅淡的吻缓解青涩的燥热。

而夜晚给予他们黑暗的遮蔽,他们像在浓雾中勾勒对方的轮廓,光滑的背脊是起伏的山脉,平坦的小腹是柔曼的原野,双目是清透的泉眼,所有的触摸都是耽溺于美的历程。

然而当夏天真的即将结束时,卡米尔仍然感到没做好准备。他给这个夏日赋予了许多美好的词汇,那些无所顾忌、不加掩饰的爱意会随着长久的离别一起褪淡吗?他不知道,也预知不了。但他们是兄弟、又是恋人,天生对彼此深信不疑,无论是幼时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是现在不可控的情愫,都一样。

卡米尔第二次尝试主动吻雷狮,他在繁茂郁葱的庭院里揪住了他的衣袂。熹微的晨曦流过枝叶间的缝隙,轻抖落下濯濯的朝露和朦胧的烟霭。横斜的荫影散落在他们的双肩,几步之外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几天之后是不得不面对的分别。卡米尔踮起脚,在此起彼伏的莺啼和清越的风铃声里环抱雷狮的脖颈,他慢慢收拢双臂,试图让彼此再贴近一点。雷狮愣了一下,旋即轻轻俯下身,鼻尖蹭过卡米尔柔软的碎发,不发一言地搂紧了他的腰。这是他们最久的一次拥抱,静谧、沉默地去感受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卡米尔终于将吻覆在雷狮的唇上,他闭起眼,踟蹰的舌尖小心地舔过他双唇上的纹路,虔诚得像一个未谙世事的信徒。雷狮微张开唇,轻轻含住那点不熟练的舌尖,耐着性子推回去又引导过来,循序渐进地加深了这个湿润的吻。直到门外逐渐响起游人的脚步,卡米尔才回过神来退后一步。

“这次没亲歪,可以表扬一下。”雷狮意犹未尽地抚了抚唇瓣,戏谑般笑道。

卡米尔的脸登时转作殷红,而且蔓延到耳根,连眼眶都依稀泛出淡粉色。他竟以为那天晚上雷狮睡熟了,不成想他什么都心知肚明。“大哥……”

雷狮将他拉进怀里,胡乱地揉他的头发。卡米尔任凭他怎么摆弄,他听到雷狮附在他耳边字句清晰地说:“等我回来。”卡米尔知道,那是自己可以笃信的承诺。

夏日终归所剩无几,而关于它的记忆却会留下永不消弭的痕迹。当夏季的光阴已然流逝,他们会愿意成为彼此的夏季,承载历久弥新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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