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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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我抓住你了”

★人类雷X人鱼卡
★全文6000+,部分灵感来自宫崎骏的《悬崖上的金鱼姬》,之前就有意象写一个系列的童话风,灵感皆来自宫崎骏老师的动画。这篇应该是和《借东西的卡米尔》一个系列的文。
★我,写的好爽,好累。这一稿还比较粗糙,我觉得还可能有增改版。你们 油麻脑丝@Ryoma 的激情催稿把我原本的be结局强势扭成了he,此处应该有掌声【X】
★说好的深夜更文w

系列上一篇《借东西的卡米尔》

“我抓住你了”
文/浮沉

这个地方不该这样。

这一方海角翻滚着污浊的浪潮,舔舐着贫瘠的暗黑色礁石,仿佛搅动了一团粘稠的淤泥。涨潮时的浪头不断冲来人类废弃的垃圾,扑打在崖壁上的声音像是垂暮的野兽最后的低吼,失去了属于海声的灵动、通透而变成喑哑的呜咽。

它曾经不像这样——海有蔚蓝的眼睛,阳光倾洒在它潋滟的笑意里,泛起波光粼粼的眼波。站在崖边俯视可以看见斜射入海面的光影,融进神秘未知的深海。如今它如同搁浅的海盗船,仅剩横陈于地的骸骨和被埋葬的绮梦。雷狮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来这个山崖了。

临近期末,一边是迫在眉睫的考试扰地人焦头烂额,一边又是即将放假前难抑的浮躁,雷狮被邻居家小孩子吵醒后就窝了一肚子火。他使着能把牙刷拧断的劲刚准备洗漱,背后就猝然传来“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回头看时自家玻璃窗已经四分五裂,中间正正好好卡着一颗弹珠。

雷狮,忍住,杀人犯法。雷狮单手端着一盆水往阳台走,楼下切切察察的讨论声逐渐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你是不是雷哥家窗户打碎了......?你忘了上次你大清早把他吵醒,被他拎鸡崽似的摁到海里涮了吗...”其中一个惊慌失措地压着声音说道。

“他应该上学去了不在家...吧?我听说最近海里有海妖啊我才不要被扔进去!”另一个立刻慌了,声调都不由自主抬高不少。

“那还不赶紧跑啊!?”

海妖?我这就告诉你海妖惹不起还是本大爷惹不起。雷狮几乎是跺着地板踩到了阳台的瓷砖上,他动作流畅地仿佛天天做这种事,将一盆水倒了个干干净净,把俩小孩子从头到脚淋成了落汤鸡。“哦?手抖了一下。”他慢慢扯出一个笑。顽童们狼狈逃窜时还不忘指着雷狮大声骂几句,但脚下的步子不见减慢。

海妖......至多就是错看了海上的浮木,不然就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习惯之后再荒诞无稽的传闻听起来也平淡无奇。他便没有多加在意。雷狮的日常生活千篇一律,想起来了就去取每天送到邮箱的报纸广告垫桌角,没想起来就任凭废纸塞满生锈的邮箱,反正他并没有什么亲人会给他寄信。家里除了过年偶尔上门的邻居也没有其他访客,他也没兴趣和人嘘寒问暖说客套话,因而家里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便很少有其他的声响。

他不需要其他的声响,那些声音会阻碍他、钳制他,规定他怎么做,这无非是要给他套上笼子。他不服管束,从不服软,以一贯的叛逆为利刃斩断了周围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束缚,最后也就习惯了独来独往。

雷狮利索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他家离学校算是路途最远的,在这个海边小镇上毗邻山崖,除了视野开阔些其他方面尽是不便。

结束了这个星期的考试,盛夏的假期也就在学生的吵吵嚷嚷中开始了。一路的舟车颠簸以及塞满了行李箱的物品,已经让刚刚踩到实地的雷狮挥散了大半对暑假的期待。他本想漫无目的地四处三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家不远的山崖上。海依旧如一汪毫无生气的死水,飘浮着粗料袋和弃置的空瓶,浪潮裹着更多无人问津的废品堆杂在这个毫不起眼的海边角落。

等等......那是?!

雷狮的目光越过丛生的杂草和岸上堆积的垃圾,在不远处的一点影子上停顿了一下。那似乎是一个人裸露的背部,因浸泡在海水中而微微发白。他静默地侧躺在海滩边,陷在一堆赃物里显得尤其突兀。不断涌上来的浪潮扑打在他身上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就如同被暴风雨淋湿了翅膀的蝴蝶奄奄一息。

溺水的孩子?还是昏迷的路人?在海边寻死觅活的也不在少数。

雷狮一路的疲惫算是被冲散地一点不剩了。这种地方就是死在海边也要过好几天才会被发现,那个人倘若还剩一口气估计也撑不到被救助的那一天。而且说实话,这个偏僻的角落也是个抛尸的好去处。

别人的死活照理说和他雷狮并没有关系,他大可以转身离开当作没看见,摊上这类事情假使被人误会那有理也说不清。但是这里对他来说还算是个特殊的地方,他踏上那片土地的第一天,身边曾经喧嚷的人群都如晨雾一般尽数消散了。

他沿着小径下去,踢开一路干瘪的易拉罐,在离那具身体几步路的地方倏忽间停住了。他背对着雷狮微微陷在潮湿的泥沙里,细碎的黑色短发因浸透了海水而紧紧吸附在脖颈处,淌过发稍的水珠宛如夜行的流星闪着微芒。他有着好看的腰线,但殷红的伤痕从背部一直蔓延到腰际,淡红的血色顺着皮肤上的水纹晕开,又被随后扑上来的海水抹去。看起来是新伤,大概还不至于死。

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他都忍受不了,既然鬼使神差地决定淌这趟浑水管个闲事,那就得尽可能快的把人拖回去。于是他也没仔细看,一手护住人的后背,另一手正准备去抱他的双腿时,整个人忽然一僵,手也停在半空中简直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靠。

见鬼了。

雷狮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还不至于震惊到搞不清楚该做什么。

他手下触碰到的并不是人类腿部肌肤的触感,而是带着点鱼类特有的滑腻,像抚过一层细腻的微沫。沾着水珠的蓝色鳞片在阳光下犯过一抹光亮,仿佛海面上粼粼的浮光。鱼尾太过顺滑难以习惯,雷狮把他打横抱起来屡屡失败脱手后,干脆一把扛肩上然后迅速塞进了行李箱。他还没傻到抱着条活生生的“人鱼”接受人们一路的目光洗礼,那准会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家里可没有那么大的水池能安置一条人鱼,思来想去也只能暂时养在浴缸里。得放冷水吧...和海里差不多。雷狮忙完这一切终于闲下来时,才发现从头巾到衣服早就被折腾地湿透了。

啧,麻烦。不过终于有时间端详一下眼前这个被他捡回来、只在童话故事里出现过的家伙。人鱼静静斜靠在浴缸边缘,隐约能听到均匀却微弱的呼吸声;他沉在水中的鱼尾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湛蓝色鳞片,正随着水波微微晃动,如同被打磨过的剔透宝石;他紧闭双眸,点点水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嘴唇看起来毫无血色。乍一眼只是个十五六岁的清瘦少年,如果忽略掉惹眼的鱼尾的话。

从小生长在海边的孩子什么稀奇古怪的海洋传说没听过?偏偏是有关人鱼的消息他闻所未闻,现在又让他撞见一只活的简直比告诉他明天海啸要淹过山崖还要惊悚。连人鱼这种生物都存在,那他之前听到的关于海妖伤人的传闻都有几分可信度了。

这家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

人鱼终于翻了个身有点动静的时候,雷狮刚好脱掉上衣准备洗澡。

“醒了?听得懂人话么?”

“...”人鱼半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迷蒙的水气在他蔚蓝的瞳仁里仿佛夜空中弥漫的云霭。他看上去还处在迷茫的状态,扬起的尾鳍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入水,溅起一片乱珠似的水花。他沉默着没有回应,只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雷狮。

听不懂?雷狮蹙额,三两步跨过去。就在咫尺之间,人鱼忽然警觉地绷直了后背,尾鳍搅动水面的同时骤然掀起一阵翻涌的浪花,他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扑向雷狮!与他清秀的脸庞完全不符的是,在那一刻他张嘴露出了一排鲨鳄似的尖牙,像蛰伏的猎食者撕去了无辜的伪装。

该死,你们人鱼脾气都这么大?雷狮随即一个抽身后退,在对方扑过来的刹那间一手拷住他的脖子,将他仰面朝上狠狠摁回水里。人鱼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虽然收回了利齿但那双眼睛依旧在用平静却暗藏杀意的盯着雷狮。“继续,你不怕我现在拧断你的脖子的话。”雷狮略微勾了一下唇角,“我做得出来,况且你还有伤。”

那条还在倔强地挣扎的鱼尾逐渐停下了,不甘心地在水底来回摆动。

雷狮松了手,人鱼立刻一甩尾鳍远离他,环臂蜷缩在一旁,冰凉的瓷砖抵着他的后背,根本无路可退。刚刚挣扎重又裂开的伤口慢慢滑下一道道血丝。

“你到底是什么,听不听得懂人话给个回应,否则我就把你扔回海里喂鲨鱼。”雷狮的语气显然不像开玩笑而是发狠的威胁,他从来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卡米尔...”

“什么?”

“我叫...卡米尔。”人鱼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是带点沙哑的少年音,声线不像传说里称的那么惊艳,但听起来相当舒服。略低的语调听不出情绪,但有种同龄人类没有的说不出的沉稳。

雷狮第一次听到人鱼的嗓音,也不禁愣了一下。“好吧卡米尔,你的伤怎么回事?”

“逃亡的时候划破的...有渔船在追捕我。”卡米尔在回答时悄悄观察着雷狮的脸色。

“哦?”雷狮道,“我怎么从没听说镇上有人发现了人鱼?”

卡米尔把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声音闷闷地回应道,“你不相信...?他们喊我,海妖。”听到这,雷狮皱了皱眉。海妖......这可不是个褒义词,海上妖怪的传言对于他们来说就跟睡前故事一样平常,唬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倒是十分有效,渔民有时也把它当饭后的谈资。“行,暂且信你。你要是瞒着我什么,就别怪我用点手段让你交代清楚了。”

卡米尔一时间觉得,他虎口脱险后一头栽进了狮群的领地。

“靠边待一会儿。”雷狮一只脚慢慢跨进了浴缸,还是被水温冷得啧了一声,“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把你养这难道自个不洗澡吗?”

卡米尔一声不吭地退到旁边,雷狮坐下后问了一句:“介意我放热水么?”“你放吧......”

卡米尔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他多年不变的日常生活,毕竟这几年他家还没出现过第二个人,虽然卡米尔也不能算是“人”。不过卡米尔一向安静,有时雷狮甚至忘了他家还有只人鱼,直到他打开浴室门才想起来。除了第一次接触时卡米尔为求自保向雷狮发起了攻击,之后他再没做出过威胁到他生命的举动。

这天雷狮刚从外面买完食材回来,卡米尔这家伙除了不吃鱼之外其实并不怎么挑食,也没必要特意问他吃什么。午间温煦的阳光散落在一成不变的旧家什上,空气里飘散着微笑的尘埃粒子,说实话他不太习惯明亮的客厅。他平时并不乐意经常拉开窗帘,但卡米尔似乎有每天晒太阳的习性,雷狮白天就会把靠近浴室的窗户打开。

卡米尔很少有听到雷狮进门却不到招呼的情况,但这回直到雷狮走过去把手臂撑在他耳侧的墙壁上,他才意识到雷狮回家了。他仰起头接触到雷狮居高临下的视线,把手里的书“啪”的一声匆匆忙忙合上。

“你急什么,又不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雷狮只感到好笑,小人鱼的样子就像是背着他做了什么错事。卡米尔前几天提出想看看人类的书,雷狮一开始还怀疑他是否看得懂人类的文字,后来他疑惑地发现卡米尔虽然生疏,有时候要询问自己文字的意思,但大概内容他都读得懂。他是看到了什么这么紧张?

卡米尔手里捧着一本磨损的笔记本,封面是皮质的材料,或许是因为经常被原主经常摩挲而褪了色。哈?那不是他老爹留下的日记吗,难道他昨天给卡米尔拿书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这本也夹带进去了?

卡米尔忽然开口说道:“这个图案,我见过。”说着他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那上面印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图案,因为年代久远都模糊了不少。

“你见过海盗?”雷狮问。

“我见过...这个。”卡米尔直盯着笔记本失神,答非所问地说。

“开玩笑,老头子的航海日志你见过?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海盗团可不在这附近的海域出没。”雷狮话音未落就一把夺过日记本拍在洗手台上,谁料卡米尔想拿回来,他手下一滑一个扑空差点从湿滑的浴缸翻出去,雷狮眼疾手快地托住他护在怀里才没让他摔地板上。

“抱歉。”卡米尔咬着唇瓣,感到耳朵尖微微发烫。

“你讨厌海盗吗?”雷狮忽然问道。他把那本航海日志又塞回给卡米尔,顺手往后拨弄了下卡米尔快遮住眼睛的刘海。

卡米尔的目光在雷狮眉眼间停留了片刻,忽然睁大了眼睛,又偏过头移开自己的视线以掩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以前他们想捕杀我,因为他们认为只要我们出现,船只就极有可能因为人鱼的歌声触礁沉没。”他很平静地阐述了事实,仿佛这些惨无人道的屠杀不曾发生在他身上,“我唯一一次被海盗抓到......却被放走了。”

“心慈手软,那还真是个不合格的海盗。”

“也不能说他是海盗吧......五六岁的样子,应该只是随船远航的家属......”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年前见过海盗?除非你是游过了千里的海程才到这片海域的。”雷狮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他就看到卡米尔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很没底气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好,我信你。那你大老远跑过来不顾渔船的追捕是为了什么?”

“找他。”卡米尔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随后把笔记本夹在书堆的最底层,拿干毛巾包好免得受潮。雷狮还想说什么,但卡米尔已经把整个脑袋沉进了水里,只留了一串漂浮到水面的气泡。一般这种情况,不是要睡觉了就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

雷狮再没提海盗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卡米尔自从那次问话之后就更沉默寡言了,时时欲言又止问他又什么也不肯说。

卡米尔的伤恢复地不错,不过在没套出来他隐瞒的秘密之前雷狮还不打算轻易放他走。

傍晚他家的门久违地被人敲响了,不轻不重肯定不是邻居小孩的恶作剧。他利索地关掉浴室的灯拉上门,把卡米尔藏起来免得被外人发现。来人是个小镇出名的老渔船主,雷狮根本不想和这类人打交道,他们时不时就要把咒骂海盗的话挂在嘴边。

“雷狮,你是住得离山崖最近的人,有个事我得问问你,希望你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男人堆着满脸的笑,但正眼都没有瞧一下雷狮,雷狮在某些知情人眼中就是个臭名昭著的海盗的遗子。“我们在追捕一只海妖......相信我那是真的,他害人不浅。他受了伤游不远,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附近......”

“关我屁事。”

雷狮只回了四个字就砰地把门一关,毫不客气地甩了个逐客令,就像两个响亮耳光打在对方脸上。没想到人鱼的消息不是没有而是被人隐藏起来了,而很明显这帮人的目的是想把卡米尔置之死地。让他们见鬼去吧。

人鱼的听觉一向敏锐,能捕捉到海面上几英里外的声音,卡米尔远远地听清了他们对话的全部内容。“我还是尽快回海里吧...请你放心,我会离开这,游到我出生的地方。”

“我放心?你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还想让我放心?!”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但卡米尔那种对什么事都很淡然,有时又固执地让人恼火的性格他也充分体会到了。卡米尔摇摇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雷狮不知道,卡米尔执著的只是与他有关的事。

各怀心事,不欢而散。

雷狮原本以为老渔船主至少还会上门纠缠,结果这几天都相安无事。这么说对方一开始并没有对他起疑?越想越烦。既然他们最近没什么大动作,他待在家里也没多大意思,交代了卡米尔几句就出门去镇里找一帮狐朋狗友厮混。他到家时,卡米尔却不见了。

门虚掩着显然被人从外面被撬开了,鞋架上的鞋散乱地堆放在门口,从门口到里屋布满了几排或深或浅的泥脚印。到处都是被翻找过的痕迹,一片狼藉,格外扎眼。雷狮像是断了片一样愣在原地,大脑那根紧绷的弦瞬间崩断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心脏。他顾不上脱鞋就冲向卡米尔本该待的地方,但当他看见空空如也的浴室时,怒火几乎像一团野草在恣意疯长。他的确习惯独来独往,但现在也习惯了卡米尔的存在,还轮不到别人改变他的习惯。

雷狮不得不承认,他慌了。他的脑袋一阵刺痛,莫名其妙地隐隐感到“卡米尔离开了他”是个曾经发生过的事,与现实重叠了。

他转身发现对面有一道快干涸的水痕,曲曲折折地蔓延到他的卧室。卡米尔是个聪明人,他的洞察力是雷狮自己远远比不上的,浴室没有挣扎的痕迹就只有一种可能......

卡米尔躲了起来。雷狮想象不出卡米尔是怎么忍住摔在地板上的疼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拖着可以说是累赘的鱼尾匍匐爬过了那么长的距离。

卡米尔倒在卧室的门口,可能是估摸闯入者走了想爬回原处,但因为缺水倒在了中途。他耸着消瘦的双肩,后背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像一个在做噩梦紧锁眉头的孩子。他的鱼尾上出现了细小的伤口,应该是划伤,不算太碍事。雷狮把他轻轻抱起放回水里时,卡米尔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却紧闭着眼睛,从他苍白干裂的嘴中喃喃了几个染上哭腔的音节,“对不起...我没抓住你...对不起......”

抓住......谁?雷狮脑袋疼得厉害,一些零散的片段像放电影一般掠过脑海。

卡米尔感到身体分外沉重,像是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海底,被四周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头顶是夕阳投在海面上的斑驳光影,他却没力气伸出手来去触摸那抹视线里唯一的光。那个曾经救过他的小男孩坠进了大海,正漂浮在他上面,可是卡米尔根本抓不住他。他便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卡米尔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空气,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被雷狮尽收眼底。他依旧紧紧抓着雷狮的手臂,雷狮抚了抚他的背部,忽然探下身把卡米尔圈进了怀里。他抱地那样紧,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彼此心脉的悸跳。

“现在你抓住我了。”雷狮笑笑,“卡米尔,我想起来了。”

卡米尔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抬起头,轻柔地、蜻蜓点水般在雷狮唇边落下一个青涩的吻,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眼泪早就顺着脸颊滑下去了。他眼里藏起的,是雷狮想象中山崖下的海湾原本该有的样子,最纯粹澄净的蓝色。

“我抓住你了。”卡米尔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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