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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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三年山茶花季(小小甜饼)

★雷卡现代paro,不知道算不算小甜饼了。4300字一发完(*/∇\*)
★作为一篇生贺(⑉°з°)-♡哈恩太太生日快乐!表白我恩! @酸奶没了 
★灵感来自哈恩太太的图https://hasssan.lofter.com/post/1ecc8333_10895151

三年山茶花季
文/浮沉

【壹】
        已然记不清楚是三年前的哪一天,这个温和的城市无声无息下了一夜雪,以往暖好的气温骤降至零度。依附在窗棂的积雪堆砌成团状,沿着玻璃化作白霜模糊了视线。庭院里刚冒芽的草坪被皑皑白雪覆盖,有几处泥泞的脚印大概是被邻居的孩子踩的。

        雷狮的假期时间距结束已经所剩无几,原本今天就要收拾行李离开,昨晚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打乱了计划,倒也就不急于这几天走。还未到初春,满目的银白色雪海上鲜有艳丽的其他色泽。雷狮活动了几下手指骨节“咯咯”作响,随意套了件卫衣在身上依旧感到稍冷,他抬起脚才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

        零落的数片花瓣若隐若现浮在雪表面,灼眼的火红与雪地格格不入,像画布上无意溅落的红颜料,不是这个寒冷季节的色彩。雷狮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这些花瓣是怎么出现的,他绕过去就准备出门,可是当他不留神又碾过花瓣时,不远处的灌木丛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刚才他并没有注意看院里的四周,环顾之后发觉那种红色的花瓣不单单出现在门口,而是一簇簇地散落在雪堆上。兴许是偶然,它们逐渐指引出一条小路,蜿蜒着延伸到那片发出响声的灌木丛。他记得那里......很久以前就种了一株山茶花,花期很长,但是昨天肯定被吹落不少。

        茶花?不算愉快的回忆。

        他走近时注意到枝叶上还有最后一朵山茶花,奇怪的是它就像凭空出现、不属于这里一般。花没有沾染任何雪水,重重叠叠的花瓣从里到外绽开,傲雪凌霜地抬高了自己的姿态。奇怪的花......雷狮不得不承认虽然对花毫无兴趣,但这朵的确开得挺有意思。

        “你不能摘它。”忽然被人提要求式的阻止,雷狮挑了挑眉按捺住不悦的情绪,扫视四周却没有看见人影,他一向不喜欢被人从暗处观察的感觉。那个尚显稚嫩的声音在庭院里显得很空,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也不是熟悉的声音。躲起来了么,这有什么好躲的。

        “你要在我家躲多久,还是等我把你揪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那朵山茶花无风自摇。雷狮也没这个耐心等他自己现身,嘴角微微扬起,一伸手就作势要折下花。霎时一缕茶花独有的香气从无到有,徐徐四溢开来萦绕着周身。他确定自己没有听到人的脚步,但那一刻他身侧确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轻飘飘地立在那里,也不见他说话,只是死摁住了雷狮的手腕不让他再靠近花。
        
        他被雷狮从惊讶到怀疑的目光审视了一番后,匆匆缩回手往后面退了几步隔开距离。“嗯?”雷狮从鼻腔里发出了个疑问的气声,没有说话只待他开口先讲。

        “以前你就经常抖下来不少......现在就剩一朵了摘掉不合适。”少年思忖着措辞,手不自觉地去扯了扯围巾,声音裹在围巾里显得闷闷的。他穿得相当单薄,除了红围巾似乎就没什么保暖的衣物了,但并没有感到冷意的样子。他看看四周像是在确认无人偷听,才接着说:“嗯...你好。我就先走......”

        “你怎么进来的,翻墙?”雷狮打断了他的话,疑问句说出口却像是反问句。他半倚着金属围栏一字一顿地说,“卡米尔。”雷狮记得卡米尔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每次都是同一件衣服和同样的红色长围巾,而且出现都不声不响。尽管他刻意隐藏踪迹,也掩盖不了他和山茶花千丝万缕的关系。前几年卡米尔就没什么征兆地消失了,雷狮再没见过他。“没打声招呼就玩失踪,我不是没有找过你。我不信鬼神,但是你到底是什么总得给个解释吧。”

        卡米尔大概以为雷狮早就遗忘他了,雷狮一向没有特别在意的事,更不会对人有什么怀念,不记得他才像是情理之中的事。而这次显然在卡米尔意料之外了。

        卡米尔略微抬起头,深蓝的眼眸里倒映着澄澈的青空,像一片风平浪静的陌生海面,相隔遥远又深不可测。每次他露出这样神情,多半是要绕圈子少说话了。但凡提到有关他自己的事,卡米尔总会转移话题。“雪天脚步声轻...”这一次他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

        “我过几天就走了。”雷狮两指夹着根烟,把玩了会儿打火机却没有点上,他压着阵愠怒道:“你说谎时按帽子的习惯该改了。我也没空和你废话,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雷狮从卡米尔身边擦肩而过,踏过那些散落一地的山茶花瓣,莹白的雪被殷红浸染。

        “我没有失约...你冬天都没有再回来过。茶花期就在那段时间。”卡米尔在身后说得很大声,和他平时冷静的语气完全不同,但话语显得前后不搭,又在隐瞒什么了吧。

        “这和你的避而不见有什么关系?”

       屋门忽然被打开,家人正好要出门。雷狮一转头发现卡米尔果然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只要他们中出现第三个人,卡米尔就会像躲避什么危险事物一样隐匿起来。雷狮看着仅剩的最后一朵山茶花,蹙了蹙额。

        卡米尔和......山茶花。

【贰】
        原本近几年雷狮都没有回家过年的意愿,总是在学校里渡过霜雪的冬季。也没有特殊原因,就是不习惯亲戚间走动的拘束。

        虽然上一年卡米尔说的话疑点很多,但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雷狮小时候,卡米尔就经常跟着他,他还让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大的卡米尔喊他“大哥”。但是这几年过去,卡米尔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年纪,现在看来模样要比雷狮小了。

        听说这次雷狮寒假要回家,几个室友像喝了假酒似的要拖他去烤串送行,整得是件大事似的。

        新一年的冬季不比去年冷,但偶尔的几场雨夹雪也足够让人懒于出门。雷狮到家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了减弱的迹象,顺着头发淌下的雨珠却也把他的外套淋了斑斑点点。浸湿的头巾粘腻地贴在脸上,他解开头巾用力拧干,把行李箱甩进角落里就坐到门口开手机。

        路面的积水泛起涟漪,天空的倒影阴沉地像饱吸了墨汁,空气中土壤和花草的气息夹杂在一起扑面地吹来。他把目光落在飘摇的山茶花上,羸弱的花瓣在风雨里摇摇欲坠,只是小雨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雷狮这么想着,注意力却无法集中在手机屏幕上。

        最后他还是把外套一丢盖在花丛上,绕过地上被打落的枯枝败叶径直回屋里,回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件无用功的事。

        第二天雷狮是被尖叫声吵醒的,小孩子尖锐的高音刺得他耳膜生疼,早晨就能扰人清梦的除了鞭炮就是聒噪的邻居家孩童了。“他们是白天见鬼了吗后花园能有什么!?”

         雷狮眯起眼抓着头发,边打呵欠边一脚把大门踹开,“砰”地一声把门口站着的人吓得一愣。卡米尔的样子比起以往来狼狈得多,帽子被压皱了,帽檐上沾了不少落叶和树枝,两肩覆盖的花瓣经风一吹就簌簌而下。他手里攥着雷狮的白色外套,正一点点往下滴水。冷空气迅速钻入衣领袖口,雷狮忍住关门的冲动问:“还想站多久?进来。”卡米尔眼睛往屋里瞟了几下,雷狮立刻说:“没人。”说着就把卡米尔拽进来了。

        卡米尔进屋后,淡淡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引得雷狮都深吸了一口气。卡米尔本意是来还衣服,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雷狮也不开口。他内心飞速转过无数个话题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口,雷狮就靠在沙发上,竟让他有种想逃跑的想法。

        “有人擅自进来,我吓了一下他们,撞到树枝了。”卡米尔听到自己这么说,“昨天...谢谢,大哥。”

        “哦。”雷狮从他手里接过外套扔在一旁,道,“Camille,和茶花的单词很像。你告诉我没了那花你会怎么样。”

        一句句像是质问的话让卡米尔哑口无言,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早该对雷狮付出全部信任,但他从来不是个不顾虑后果的人。

        就快要到嘴边的话总被卡米尔发狠地咽下去,如鲠在喉一阵阵刺痛他的神经。无论心里怎么想,他的表情总是波澜不惊,把情绪隐藏到目光的最深处。他把真相说出来会怎样?一向心思缜密的卡米尔也揣测不出所有雷狮的想法,他随心所欲的性子已经到了极端,言行往往出乎预料。

        他的存在会给雷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原本是即将枯死的山茶花,绝处逢生后为什么没忍住保持沉默?不该存在的异类,最终会被驱逐也是必然的。

       山茶花的凋谢总是一片一片花瓣逐个飘落,缓慢地拖延时间熬过凛冽的寒冬。一旦所有秘密都随花瓣剥落了,也就迎来了死期。

        “消失。”卡米尔回道,声音稳而又稳,仿佛在阐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手控制不住地在抖,他不知道抬头将看见雷狮用怎样的眼神看待他。空气陷入短暂的缄默,只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嘀嗒声。卡米尔几乎要逃开了,就在他转身前雷狮忽然发话了: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下午家里来亲戚,还是老样子我不打算见他们。”

        “......去哪?”

        “爱去哪去哪,你离开很远不要紧吧?”

        至此之后雷狮再没有提有关卡米尔自己的事,卡米尔跟在他身后走过很多以前相当熟悉的路,像是把最珍惜的记忆又回顾了一遍。

        他都不理解自己作出的决定,而每次都是因为雷狮而忘记自己身处危险之地。什么时候靠近成了习惯,信任成为了本能。

        卡米尔抬眸看见雷狮挡住了太阳,他在光芒里刺眼地看不清轮廓,就像是......

         真正的光。

【叁】
        第三年是近年来气候最适宜的,也许将要过一个宜人的暖冬,但这个时候仍旧是冷得出奇。

         “什么?早就扔了?你们做决定之前是不是从不和我商量!”雷狮紧捏着话筒的手重重把电话搁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出了一手的冷汗。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完全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今年本打算拖到月底再回去,现在的情况几乎是晚走一步就来不及了。

        而且很有可能,他之后所做的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雷狮不知不觉就默认了卡米尔的时间是定格的,从他出现到现在变化的只有雷狮自己而已。因此他把“卡米尔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想得理所当然,以至于从没怀疑过有一天卡米尔会远离他。

        而现在这种情况成为可能,几乎要把雷狮的思维搅得一团乱。大脑里不断回放卡米尔说过的那句“消失。”,短短两个字若是一语成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曾经种植山茶花的角落被蔷薇代替,这种象征热爱的花如同抢占了他的领地,偏偏是同样的颜色,雷狮却只想把它们赶出自己的视线。

       “卡米尔?”

       “卡米尔!”

       无人回应的死寂把压抑的氛围渲染地愈发强烈,无来由的窒息感掺杂着别样的情感。担忧亦或是惊慌也说不清楚。

        雷狮的眼神剐过蔷薇丛,意图找到茶花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他既然当年能把那株濒死的幼苗救回来,就决不允许他在他之前消失。然而每回卡米尔出现前散发的香气却没有再嗅到,确凿无所剩余了。

         卡米尔甚至没有道别,就在盛放的季节先一步凋亡。

        雷狮捏紧了拳头,直到掌心清晰的疼痛把他从过去的回忆里扯出来,把事实狠狠砸在他脸上。晚风卷起一地落叶洒向空中,飘飘悠悠地把一片弱小的花瓣吹到雷狮眼前。他下意识地抓到手里才发现竟然是茶花的花瓣,出于一瞬间的直觉,他沿着它的方向看去——卡在灌木丛间的半截花枝。

        雷狮其实没抱什么期待,只不过想到卡米尔就觉得哪怕再微弱的也是最大的希望。

        半截山茶花种在他窗前后他就很少管它,雷狮每天照样做他往常做的事,只是一罐罐啤酒喝下去也尝不出什么味了。他想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卡米尔,他过问的也很少。只是少了他才觉得,像是有一件专属于他的东西丢失了。

        雷狮刚想开下一个易拉罐,一只趴在窗沿上、苍白的手硬生生把他下一步动作憋了回去。他盯着那只手,慢慢地另一只手也抓到了窗棂,那只手里攥着一朵嫣红色的山茶花。

        “大...哥。”卡米尔趴在窗边努力蹬了两下脚,还是没有成功翻进来。雷狮只顾看他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卡米尔晃了晃手里的花问:“大哥,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知道。”雷狮把那朵山茶花别在了卡米尔的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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